初中

出自Silica Library | 間奏時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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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最近天氣潮濕再加上時不時沒熱水,只能早早地四點半就洗澡。七分熱的熱水往頭上一灑,總會不可避免地思考一下人生。
  上次在這個時間洗澡,是什麼時候了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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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教學樓的後面是田野。
  下課的時候,總喜歡三五成群地圍在窗戶旁,聊些當時流行的東西。偶爾好友也會找幾個人來一起罵我日本鬼子,然後趁班主任不在稍微追逐一下,即使我是副班長。月考的時候,為了能有多些複習時間,五點零五分一下課,手握飯票和飯盒,兵分兩路,我這一半就去飯堂吃飯順便幫他們打飯,而老班他們另一半就沖回宿舍擺水桶占位子。他們剛洗完澡正在洗衣服的時候,我們就剛好吃完趕到宿舍。趕回途中要極其自然地握着三三兩兩個飯盒,當作剛吃完飯什麼事都沒有地在舍管面前走過。對了,回宿舍之前還要用一點水沾一粘飯盒,以表示這個飯盒是剛才吃飯用的,剛洗完,裡面啥都沒有。
  一邊洗澡一邊唱歌是初中生最大的樂趣。用極其不熟悉的羅馬音哼了幾句洛克人就洗完出來。在水龍頭爭奪戰的氛圍中洗完衣服,然後就要扭幹上晾了。衣服還是很好扭干的,但是褲子就沒那麼容易了,只能隨便找一個一起洗衣服的,喂,幫一下忙扭個褲子,你褲頭我褲腳或者你褲腳我褲頭,正對面反方向一扭,比乾衣機還干。
  一切內務處理完畢,打聲招呼,餵好了沒,好了就一起回教學樓。 五點四十分的太陽在西邊,不過位置好像有點偏北,在宿舍樓下一望,太陽就好像是往西北去的。周邊沒有建築物,夕陽西下映襯的是大片田野和充滿汗水的籃球場。我倒是不喜歡靠着邊走,一下宿舍樓,往飯堂方向去轉個彎,在籃球場和操場夾住的一個不算很大的大道上緩緩地走。西北的太陽太刺眼,我喜歡向反方向的操場望去。空曠的操場沒有任何阻擋,夕陽灑落的金燦燦的草叢隨着夕風擺動,那時爺爺還在世,但身體已不適,一邊走一邊時不時地想起爺爺和奶奶在我小時候跟我說過的話,大抵都是認真念書,考個好成績。回想的時候還會戳一下自己,今晚的複習也要加把勁!
  古代歷史是讓人討厭的科目,所以我更要用多點時間來複習歷史。最喜歡相互之間提問,拿着大大的練習冊,照着題目把選擇題或者填空題讀出來,同學答不上來的時候就笑一下,這麼簡單的問題居然沒記住。 夕陽快完全掩沒在西北方了,於是放下練習冊,找幾個人跑到教室旁邊的樓梯口,或者擠在一個窗口,商量着接下來晚自修的複習計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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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晚自習看書看到一半,突然前面傳來了兩張寫滿字的作業本紙。抬頭,幾個人在奸笑。他們的臉上寫着快看快看的表情,隨便瞟了一眼,都是肉棒空姐什麼的。從筆盒裡拿出一支紅筆,在作業本紙的最頂端寫上了四個字,然後扔回給他們:肉棒是啥?順手就從抽屜拿出紀律記錄本,寫下了前面幾個人的名字,然後在旁邊寫上晚修吵鬧,扣十分。
  晚修下課,老班提出了要去小賣部吃宵夜的提議,剛好那天是星期三,於是星期三就成了我們的宵夜時間。吃的大多都是泡麵,而且鮮蝦魚板面特好吃,偶爾也會再加一條脆熱狗。小賣部門口的空地是我們宵夜的聚集地,燈光不好,但正因為如此,幾個人一起吃個泡麵也挺有意思。不是星期三的日子就得靠好友的家庭援助了,偶爾會帶回來一些喜酒吃剩打包的飯菜,或是周末從家裡帶回來的乾糧。定好一個地方,幾個人偷偷地享受一番。最多的就是水果,而且是蘋果,不過水果不算在我們偷偷享受的範圍內。很多時候都是餅乾,有夾心的那種,草莓味和香橙味的居多,一包兩個或三個,一人一個就能過癮。有時還會有雞肉腸,不過一人一條很容易就會沒了一包。
  學校沒有設置睡覺用的廣播鈴聲。在宿舍樓下有一塊鋼板,舍管每天用一把小小的錘子,按時敲鐘。樓層低的偶爾會有人偷偷拿些玩具槍回來,裝上十來顆BB彈,在睡覺時間前射兩發。聲音也不小,有些不明真相的人一聽到鋼板響馬上加快手頭上晾衣服的動作。我們是比較有經驗的,偶爾BB彈射得過分了,就會跑出走廊對着樓下大罵一聲,然後回到宿舍內繼續看舍友玩漢堡包:幾個人猜拳,輸的就屁股朝天地躺在床上,第二個輸的就跟着躺在上面,直到最後一個贏的爬上去後,大家彼此穩住,試圖把最底端的幾個壓扁。有時會聽到中間有人對着上面的喊,繳槍啊你的手槍頂着我了。年輕人也是敏感,一個說完個個都說被頂槍了。來回兩盤,晚修後的自由時間也就結束了。